《狂热分子》读书笔记

狂热分子

《狂热分子》 -- 埃里克·霍弗

埃里克·霍弗(EricHoffer, 1902-1983)的一生十分传奇,7岁失明,15岁复明,父母早逝,靠自学成就学问。长年从事码头搬运工作,1964年成为加州伯克利大学高级研究员后,仍未离开码头,其许多观念都是在码头工作中形成,因此他也被称为“码头工人哲学家”。1982年获里根总统颁赠总统自由奖章,生平著作超过10部,包括《激情心灵状态》、《变迁的磨难》、《我们时代的脾性》等,曾多次获美国国家图书奖,《狂热分子》是他第一部和最著名的作品。

这本书与之前提到的《乌合之众》一书一样,都是关于群体的探讨,不同之处在于,《乌合之众》主要是关于个人受群体的影响和群体特性的分析,而《狂热分子》则是关于群众运动的特质的分析。

对于这本书中的内容,我个人还是很推崇的,可以说基本上每隔两页就有值得摘录的地方,所以还是直接附上笔记以作致敬吧。

“所有群众运动都会激发起其追随者赴死的决心和团结行动的意愿;不管他们宣扬的主张或制定的纲领为何,所有的群众运动都会助长狂热、激情、热望、仇恨和不宽容;所有群众运动都能够从生活的某些部门释放出强大的动能;他们全都要求信徒盲从和一心一意效忠。”

“有成就感的人会把世界看成一个友好的世界,失意者则乐于看到世界急遽改变。”

“梭罗:如果一个人生了病,无法发挥身体功能,甚或是肠子痛…他就会动念去改革–改革世界。”

“当我们的生活朝不保夕,完全无力控制我们的生存环境时,就会执着于熟悉的生活方式。我们通过把生活模式固定化去对抗深深的不安全感。借此我们给自己制造了一种幻想:不可预测性已为我们所驯服。”

“一个人是不是欢迎改变,更重要的不在于是否掌握权力,而在于是否对未来有信仰。”

“一个群众运动会吸引到一群追随者,不在于他可以满足人们追求自我改善的渴望,而在于可以满足他们自我否定的热望。”

“对失意者来说,群众运动是一种替代品:要不是可以替代他的整个自我,就是可以替代一些能让他的生活可以勉强忍受的元素。”

“务实的组织除非能满足其成员的个人利益,否则将无法久长;反之,群众运动的活力与成长,则有赖于它能否满足成员自我否定的激情。当一个群众运动开始吸引有事业野心的人加入,就是该运动已过了全盛时期的征兆;它不再以创造新世界为务,而只求掌握和保有现在。因此,它不再是个运动而是一项事业。”

“一个人越是没有值得自夸之处,就越容易夸耀自己的国家、宗教、种族或他所参与的神圣事业。”

“热烈相信我们对别人负有神圣义务,往往是我们遇溺的自我攀住一艘流经的木筏的方法。我们看似伸手助人一臂之力,实则是在拯救自己。若把神圣义务拿掉,我们的生命即陷于贫乏和无意义。毫无疑问,再把自我中心的生活换成无私的生活以后,我们会得到的自尊是庞大的。无私者的虚荣心是无边无际的。”

“当我们个人的利益与前途看来不值得我们活下去时,我们就会迫切需要为别的事物而活。所有形式的献身、虔诚、效忠和自我抹杀,本质上都是对一种事物牢牢攀附–攀附着一件可以带给我们渺小人生意义和价值的东西。”

“每一个群众运动在某种意义上都是一场移民:追随者会觉得他们正向一片应许之地迈进。”

“历史这个游戏的玩家一般都是社会的最上层和最下层,占大多数的中间层次只有在台下看戏的份。”

“希望可以让人不顾一切地行动,也可以训练和培养人的耐性。差别就在于它是一个短程的希望还是远程的希望。”

“一个群众运动兴起时,其追随者尽管活在一种得严格遵守信条和命令的紧迫气氛中,仍然会有一种强烈的自由感。这种自由来自他们逃离了他们厌憎、害怕的那个自我。这种逃离让他们感到释放与救赎。”

“一个群众运动想要赢得大量信徒,必须拆散所有既有团体的纽带。理想中的潜在信徒,应该是个独来独往的人,他不属于任何集体,没有泯灭自我的方法,无法靠团体来掩盖自己的渺小、无意义和寒酸。”

“几乎所有当代的群体运动,在其初期阶段,对家庭都会抱持敌意态度,竭尽所能加以损害和分化。”

“耶稣:因为我来,是叫人与父亲生疏,女儿和母亲生疏,媳妇与婆婆生疏。人的仇敌,就是自己家里的人。爱父母过于爱我的,不配做我的门徒。”

“一个新兴群众运动赖以吸引和维系追随者的,不是主义和承诺,而是能不能提供人们一个避难所,让他们可以逃离焦虑、空虚和无意义的生活。”

“要想培养出人们随时准备好战斗和赴死的心态,诀窍在于把个人从他的血肉之自我分离出来。有几个方法可以做到这一点:把他彻底同化到一个紧密的团体;赋予他一个假想的自我;灌输他一种贬抑现在的态度;在他和真实世界之间架设一道帷幕;通过诱发激情,阻止个人和自我建立稳定的平衡。”

“碰到苦难和死亡的威胁,个人是无法依赖自己的勇气的。他仅有的力量来源不i在他自身,而在于他隶属某个伟大的、光荣的、不可摧毁的集体。这种信仰主要来自认同;通过认同,个人不再是他自己,而成了某种永恒之物的一部分。不管我们是准备好为人类、后代子孙、某个宗教、国家、种族、政党或家族而死,它们都不过是我们行将被消灭的自我所依附的永恒之物的具象化罢了。”

“诚如法哲博格森所说,信仰的力量不表现在能支使人移山,而在于能让人看不到有山要移。”

“群众运动不需要相信有上帝,却不能不相信有魔鬼。”

“催生群众运动的知识分子的悲剧根源在于,他们本质上都是个人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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