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网上评分蛮高,但是真的觉得很有些“民科”的味道…
一点点摘录:
「Technelogos」这个词字面上来自希腊语。古希腊人使用「techne」这个词时,指的是艺术、技能、手艺,甚至还有聪明的意思,最贴切的翻译也许是「才智」。techne用于表示巧妙运用现有条件完成任务的能力,从这个意义上说,荷马这样的诗人极为看重这一品质。奥德赛王是techne大师。而柏拉图与当时的大部分学者一样,认为techne──他用这个词指代手工工艺──属于底层知识,是不纯洁、低俗的东西。因为对实践知识的蔑视,柏拉图在对所有知识进行复杂分类时省略了对手工艺的说明。事实上,古希腊文献中甚至没有一篇著作提及technelogos,只有一个例外。就目前所知道的,是在亚里士多德的《修辞学》(Rhetoric)一文中,第一次将techne列入逻各斯(logos,意为词汇、语言或者文化),表示「technelogos」单项。在这篇文章中,亚里士多德四次提到「technelogos」,但确切含义均不明晰。他指的是「语言的技巧」,还是「关于艺术的论述」?也可能是手工艺文化?在短暂而又隐秘地登场之后,「科技」这个词汇基本上消失了。
我们在学校学到的对科技的认知是:首先它是一堆硬件,其次是完全依赖我们人类的无生命物质。按照这个观点,科技只是我们的产品。没有我们,它就不存在,它只能根据我们的意愿实现其功能。这也是我开始思考上述问题时的观点。但是,我越深入了解科技发明的整个系统,就越意识到它的强大和自我繁殖能力。
「科技驯化了我们」,这件事情更为重要。使用工具的人类祖先,他的牙齿、胃、毛发、脚趾,都缓慢地发生着变异,这种进化,其实是「与技术同步进化」的过程。
语言使交流与合作成为可能,加速了学习和创造过程。如果某人有了新构想,在其他人了解之前,向他们进行阐述,与之沟通,新构想就能快速传播。不过,语言的主要优点不在于交流,而在于自动产生。语言是技巧,让思维能够自我质疑;是魔镜,告诉大脑自己在想什么;是控制杆,将思想转化为工具。语言掌握了自我意识和自我对照的捉摸不定的无目标运动,从而能够驾驭思维,使之成为新思想的源泉。没有语言的理性架构,我们无法获知自己的精神活动,自然就不能思考我们的行为方式。如果大脑无法表词达意,我们就不能有意识地创造,只能偶有收获。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思想零碎孤立,直到我们用可以自我交流的系统工具驯服思维,这种状况才得以改变。我们的思维需要驯化,我们的才智需要表达工具。
采集部落在吃饭问题上采取非常有说服力的计划安排。发现食物时,所有人都很努力地劳动。找不到食物也不用发愁:他们会饿着肚子围坐闲聊。这个非常合理的方法经常被误解为部落的懒惰,事实上,如果靠天吃饭,这是个合乎逻辑的策略。
人体内的氢原子每7年完全更新一次。等到上了年纪,我们就是一条由大批老原子汇成的河流。我们体内的碳元素来自星尘。手掌、皮肤、眼睛和心脏的主要物质都形成于时间的起点,也就是数十亿年前。我们的真实年龄要比外表看起来大得多。
从根本上说,科技的主导地位并非因为它诞生于人类意识,给予它这种地位的是一个同样可作为其本源的自组织,并且这个自组织还孕育出星系、行星、生命和思维。它是始于大爆炸的巨大非对称轨迹的一部分,随时间的推移而扩展为最抽象的非物质形态。
世界不需要像乌托邦一样完美才算是进步。我们行为的某些部分,例如战争,就是破坏性的。我们制造的东西有一大批──也许接近一半──毫无用处。可是,只要我们创造的正面事物比破坏的事物多出1%或2%(甚至0.1%),我们就会进步。这个差值可能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这也许是进步没有被普遍承认的原因。与人类社会的大量缺点相比,1%的改善似乎微不足道。然而正是这个单薄、羞怯的小差距与文化的防倒退棘轮联手推动进步。时光流逝,百分之几的「微小进步」汇聚成文明。
我的解释是金钱带来的是更多选择,而不只是更多物质(尽管更多物质也是结果)。我们不会因为更多器具和阅历而快乐,让我们真正感到快乐的是能控制时间和工作,有机会享受真正的休闲,逃离战争、贫困和腐败导致的不确定性,以及抓住时机追求个人自由──这一切都伴随财富增长而发生。
他说:「也许有数以万计的人同时想到同一发明的可能性,但10人当中不到1人会设想如何实现。在那些思考过怎样实现的人中,只有1/10真正详细考虑实际细节和具体方案。而在这批人中,又只有1/10将构思付诸行动并长期坚持。最终,怀有相同想法的数万人当中通常只有1人使这项发明成为文化的一部分。在我们的实验室,我们按照预期的比例开展上述所有层次的探索。」换句话说,在概念阶段,同步性无处不在、不可避免,你的聪明点子会有很多共同渊源。每提高一个层次,共同渊源就会减少。当你努力将一个主意引入市场时,也许会感到形单影只,但你不过是由其他拥有同一想法者构建的大金字塔的塔尖。
戈登·摩尔在1996年的一篇文章中对此表示赞同:「最重要的是,一旦这样的事物得以确立,多少会成为自我实现预言。半导体行业联盟制定了一份技术路线图,其中仍然包含每3年一次(更新换代)的内容。行业里的每个人都意识到,如果不能基本上达到曲线的目标,他们就要退步。因此它可以说是自我驱动。」
2005年,在纪念定律诞生40周年的庆典上,摩尔写道:「摩尔定律的确是关于经济的。」卡弗·米德表达的意思更清晰。他说,摩尔定律「事实上与人们的理念体系有关,它不是自然法则,是人类理念的体现,当人们信仰某种事物时,他们会付出精力让美梦成真。
卡弗·米德在另一次解释中补充道,「选择相信(摩尔定律)将继续发挥作用」是该定律继续有效的推动力。戈登·摩尔在1996年的一篇文章中对此表示赞同:「最重要的是,一旦这样的事物得以确立,多少会成为自我实现预言。半导体行业联盟制定了一份技术路线图,其中仍然包含每3年一次(更新换代)的内容。行业里的每个人都意识到,如果不能基本上达到曲线的目标,他们就要退步。因此它可以说是自我驱动。」
科技如同人的个性,由三元力量塑造而成。首要的推动力是预定式发展──科技自身的需求。第二种动力是科技史的影响,也就是旧事物的引力,就像马轭的尺寸决定太空火箭的尺寸那样。第三股力量是人类社会在开发技术元素或确定选择时的集体自由意志。
随着时间流逝,开始时不具有强制性的选择会越来越成为社会的必需品。首先,某些技术(例如污水处理、接种疫苗和交通信号灯)曾经是可选项,而现在被社会强制执行并得到改进。其次,还有其他系统性技术,例如汽车,也是自我强化的。轿车的成功推广和它提供的便利从公共交通领域吸走财富,降低了公共交通的吸引力,激励人们购买轿车。其他数千种技术受同样的动力驱使:使用的人越多,就越具有必不可少的性质。生活中如果没有这些必要技术,我们需要付出更多努力,或者至少用更加深思熟虑的技术作为替代。如果这种自我强化的技术网络产生的选择、机会和自由的总收益不能超过它造成的损失,那么它就是一种绞索。
我们通常不能理解首次出现的新发明。每一种新理念都充满不确定性。不论原创者多么确信他(她)的最新理念将改变世界,或结束战争,或铲除贫困,或娱乐大众,事实是没有人知道它会产生什么后果。甚至理念的短期效应也是不明朗的。历史上被发明人误导的技术预期的案例非常多。托马斯·爱迪生相信他的留声机将主要用于记录濒死之人最后的遗嘱。早期支持者资助无线电设备研究,是因为相信它将成为向农民布道的理想工具。人们最早把伟哥作为治疗心脏病的药物进行临床检验。互联网发明的最初目的是为了防止灾害发生时通信数据丢失而进行备份。只有极少的伟大创新一开始就触及了它最终达到的高度。